第(1/3)页 乾清宫,西暖阁。 大明的huang帝平时在这里批奏折。今天不一样。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赶出去了,赶到百步之外。殿里只留了两个人。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,像影子一样站在huang帝身边。 地上跪着两个人。 一个是西厂提督文泰,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。 这两人的名字,在京城能止小儿夜啼。他们是huang帝手里最锋利的刀,悬在所有官员头上的剑。 可这会儿,这两把刀剑老老实实跪在地上,头都不敢抬。 朱由检没让他们起来,也没跟他们说话。 他就坐在书案后面,慢悠悠地看奏折,偶尔提笔写几个字。 好像完全忘了地上还跪着两个人。 田尔耕的汗从额头冒出来,顺着脸颊往下淌,滴在地毯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。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?锦衣卫指挥使这位置,他坐了三年,亲手抓过亲王,审过尚书,抄过侯爷的家。 可在这位年轻的huang帝面前,他感觉自己像个光的孩子——所有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。 文泰也一样。 这位西厂提督才三十出头,长得慈眉善目的,可手黑心狠是出了名的。现在他跪在那儿,后背衣服都湿透了。 huang帝不是忘了他们。 huang帝是要他们记住—— 不管你们在外面多威风,不管多少王公大臣怕你们,在朕面前,你们只是刀。刀没有自己的意志。刀柄在朕手里,朕让你们砍谁就砍谁。朕能给你们权力,也能随时收回来! 终于,朱由检放下了笔。 他端起茶盏,用杯盖轻轻拂去浮沫,动作优雅从容。 “起来吧。” 声音淡淡的。 “谢陛下!” 田尔耕和文泰如蒙大赦,声音都哑了,颤巍巍站起来,腰还躬着,不敢看huang帝。 朱由检盯着茶盏,缓缓开口: “田尔耕。” “臣在!”田尔耕心一紧。 “晋商案,你办得不错。”朱由检说,“快,准,狠。没给那些人串联反扑的机会,朕很满意。” 田尔耕心里一松,刚想谢恩—— “但是……” 两个字像冰锥,扎进田尔耕胸口。 朱由检抬起眼皮,第一次正眼看他。那眼神平静得像水,可深不见底。 “你只做对了一半。” 田尔耕冷汗又冒出来了,赶紧跪下:“臣愚钝,请陛下示下!” 朱由检没理他跪下的动作,继续说: “锦衣卫是朕的刀,这一点你做得很好。朕让你砍谁你就砍谁,指哪打哪,毫不含糊。” “可朕的刀,不能只会砍人。” “啪。” 茶盏轻轻放回桌上,清脆一声响。 “它还必须是朕的眼睛,和耳朵!” “朕要它,能看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,能听到所有人都听不到的声音。” “你,明白吗?” 田尔耕跪在地上,身子微微发抖。 他懂了。 huang帝在敲打他! 这些日子,他田尔耕只当好了一个刽子手——huang帝让抓谁就抓谁,让杀谁就杀谁。 可huang帝要的不只是刽子手。 第(1/3)页